不归路

 

      

       本周主题：< 一个错乱的人物+一段玩味的对话+一个不寻常的场景+一股久久不散的情绪 >

 

 

      《仿·飛》

  

         我想起了飛。

 

         緯度是相隔一條大街。推斷出的事發第一現場，有可能是在一個你走直向左，我向右直走，終點會是你走向左的初始點的地方。乍聼之下，非常可惜的，依據邏輯推導出的結果，過程中似乎發生什麽錯誤，我沒能成功走到你的起點，又抵達到我的終點。

 

         我在街頭這一端，是揣測也是由於不曉得真有巧合還是有意的安排，後來，我們或許能再遇上。在後來之前，沒有我們的存在。

 

         獨我一人在街巷這一端走不出毫無頭緒，陷入不知所以然的漩渦，是什麽讓我，在10點28分61秒的這一刻，為此零點萬分之一機率的偶發性相遇，我已再三和警視厅提供的高科技犯罪手錶驗證過。半透明的表鏡顯示我的形體和你的靈魂對焦后的頻率和機率換算得出的結果，這屬於介乎純屬巧合與具謀劃性的相遇。無意間，從表鏡的折射面向你的方向，約略偏右下45度角窺伺一眼。在街尾的那一端，你的影像迷蒙且不停閃動。我僅能感覺出你，似乎，暗自松了一口氣。

 

         今夜，輪我值守。

 

         經度是色調偏灰23度的深夜，當接近24度時，繞轉一周的月全食將回到深夜的初始點。光圈正值0度經綫的中央位置時，天幕將呈現多光源照射下類似石灰色與天然黑調配出來的色差，將影響視力所獲取影像訊息的清晰度降低。今夜犯罪率極高，每一個第一事發現場得加緊戒備，警视厅最高行政长官一向蹦着神经标记每一对眼睛。

 

         [中場休息幾十分鈡，作家去了廁所，許久。似乎/從此沒再回來過。]

 

         我從街角的那棟劇院裏的一個小房間，把一律有著黑眼珠的娃娃一個又一個偷偷地搬下來。在拖出最後第37個人偶時，驚覺這樣的行爲像是在犯罪一樣。這荒謬的想法在10點28分55秒被你嚴厲的推翻。犯罪過了24度以后，只能被稱爲狂歡。意味倒數狂歡的犯罪也只能算是爲了狂歡而進行的彩排。從劇院的小房間出來，正值10點28分61秒，不曉得是巧合的偶然還是注定的必然因果糾纏不清的關係，跌了一跤，起身。走上街道，向左直走，時間是10點28分61秒之后，一道閃光穿透我深黑的眼瞳，再仔細看，應該是由無數個數字組合成的語碼光流，不，被透射的應該是懷裏抱着的娃娃的黑眼珠，左眼的防追蹤設置透露出左上45度角的位置，站着的該是約略188公分高的…影像模糊度太高，僅能感覺出，分不清是人還是人偶。

 

         [時間倒數到沒有錯誤發生的推理過程中。離開就是回來我/一直都在。]

 

         逼近24度的深夜時，如同往常的灰黯。我從劇院的小房間出來，正值10點28分60秒。走上街道，習慣性地在直走第一步后向左，繼續走。不同以往，懷裏多了一個剛被解救出來的第38個娃娃。為此零點萬分之一機率的偶發性相遇，10點28分61秒的這一刻，我沒和警視聽提供的高科技犯罪手錶驗證，到底這是屬於純屬巧合還是密謀許久的相遇。

 

         [“你飛嗎？”]

         [“我跌倒了。”]

 

        罪犯在第一現場落網，被守候已久的我們團團包圍。然而，在10點28分62秒的這一刻，有人發現她挾持人質。爲此我們當中沒有一個人，敢把她逮捕歸案。因此，整個第一現場僵持在62秒不動，預計過不久將波及第63秒。

 

        情節似乎出現意外的轉向。此時，我又想起了飛。

 

        我對着她，比了一個雙手向兩旁伸展並上下不停揮動的姿勢。她應該能弄懂我給的看似十分抽象的暗示。於是我看見她，騰空往上奮力地一跳，像一道流星忽而划過24度的深夜，消失在後臺。我伸出雙手，一切果真，同邏輯推算的一樣精准，被她挾持的娃娃，準確無誤墜入懷中，適時接著。這本就該在出現轉折后的第62秒暗地裏進行的。毫無意外，她跌在10點28分63秒的第一現場，逮捕归案。 

 

        当所有人都赶往第63秒的第一现场时，我独自逗留在10点28分62秒的最后现场。此时，竟分外感性的直视那夜的尽头，久久无法言语。夜，快被我一眼望透。原来，我是如此无力阻止我，忘了飛。

    

            

          ·完·

 

 

       

 

---

 

      《后·记》

 

       当这篇作品被判死刑的时候，若要说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是真的也可以说骗人的。两种感觉同时存在确实存在。当想起这作品的诞生带给我慢心的愉悦感时，对于任何批评，根本没心生不快，对于这故事构思，自感已没辜负它们，时光若倒流，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作出一样的抉择。抉择，其实这个星期发生那么多件沮丧的事情，都是自己选择的，能预知出的。也许想实验看看往悬崖边继续走会怎样，如果做好充足的心里准备设想跌下去会有多痛，真跌下去的痛会否比想象中的痛大很多这类飞蛾扑火的无意义命题。今天最心灰的不是被专业人士宣判这样只顾自己写下去会走进不归路的死胡同中，而是感觉过去走的路过去的尝试被人就彻底地否定了，虽然专业人士的提点是非常善意且中肯的。一直以来，我只为我自己书写，只书写只有自己才看得懂的字，而这形成了我的风格。否定自己的风格，等于否定了自己的存在。我也是沉沦在自己的欲望中一个自私的人吧。然而我知道选择和结果的因果会是如何，但书写所产生的欢愉和自由，比没人会分享的寂寞还重要许多。

 

       后来，那宣判反而对我有醍醐灌顶之效。新部落格的大体方向终于得到落实，就是不预设读者，爱写什么就写什么，爱画什么就画什么，就像一个没门的屋子，接下来就是实践、设置。不归路原来就是种吸引，我是甘于自投罗网的。我终于明白我一向来没把文字作区分，导致报告没报告的语言，作业没作业的语言，创作没创作的语言，只有自己的语言模糊了这一切本该有的区分。当头棒喝的领悟，我知道我要让一切还原自最初，失语的文盲。而我不会放弃我的语言，将会让它藏在新的空间里，和这个部落格的区别在于不用再去关注部落格的点击率，一度我认为那是种受肯定的指标，从无到有的满足感。我的文字和我一样自私自大冥顽不灵。那又如何，一路走来，厌世早形塑了这个灵魂的雏形。

 

       今天和朋友聊天，尽情地聊天，感觉很棒。朋友总是太抬举我，高估我，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以成绩还是什么指标衡量我。对着她，百般不承认也似否定不了她的想法，对我来说是种无奈。说了真话没人相信的无奈，确实处在一个无法再吸收什么知识，不知追求为何物，不知道坚持获得的胜利会有多值得高兴，不想前进的呆滞状态。简称沟渠堵塞。所以，成天看我在更新部落格的原因就在这吧。

 

       这篇作品是还未到期的垃圾前身，即使这是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写了会让人诟病说停留在自己的风格自得其乐的作品，还是决定放上来，原因很简单，它还没到垃圾期限，还能以如此形式保存在这里。当然我是由衷地承认因为时间、自己拖延时间表进度，我只使用最擅长的文字风格来建构它，并没有任何的突破。然而，些微讶异是这是一个无法被评判不在规范要求内，打从一开始就是零分的作品。也许有同学会觉得我对专业人士的意见有什么成见，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的错。只能说，真的没有，本人一直以来都是抱着虚心受教的态度来学习这门课。说过了，会让切该有的形式归于一切所属的语言。这很难，对我而言，但会尽我所能努力达成的。

 

 

 

 

  （写毕于6/3/09——和友人运动吃完宵夜回来）

 

 

 

《一个·故事》

传说泪是一种有机色素
在清水里面化开之后
开始的时候会沉淀成泥沙
慢慢地长满浮萍水草海藻珊瑚
接着有许多小鱼被吸引过来
长期逗留有一天
蚌壳不小心跌进了水底很深处的地方
吞下了一颗珍珠
每日都出海的流浪汉
眺望水平线时突然惊慌失措

远远的一大片粼粼闪着银白色的光芒
他第一次发现漂流不定的海
无根的浮游在水上的生活姿态
和他相似得近乎一模一样
的海
原来 还有灵魂
连呼吸都那么鲜活有力

从此 他没再出海
海已扎根在他心中
如同他已知道沉潜不是放逐不是流浪

那一天
他看到的
是那一天的眼泪
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形成一片星海

他看到的
是他那一天遗弃的心愿
奋力地浮出海面
只为再次回到他身边

他在海上逗留了一夜
清晨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眼泪在海上漂流
只是 这一次
他带走了 彩虹
曾经他以为遗弃他的
心愿

故事说完了。

献给你，也献给我吧。

 

（某天在友人处，有感而发写了这个故事，把那篇留言搬到这里，送给我。）